子曰：‘吾不与祭，如不祭。

谓有生于无，无生于有，（皆戏论。是先道而后形，是道在形之上，形在道之下，故自形外以上者谓道，自形内而下者谓之器也。

子曰：‘我欲载之空言，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。道器问题便转化为无有问题，道器形上学衍生出无有形上学。新命、新器，论的是开新。表面上，两者的区别在于对象的选择是物与器层次的不同，实际上，是根于两种思想态度的差别。器是人类力量（物质与精神）的见证。

而理则把道的秩序感表现得更细致，加上以天饰理，修辞上更加强其普遍性的倾向。这情形，颇类于从钞票直观到财富，对钞票的质地与图案常常不放在眼里一样，两者的结构是一致的。如果办成功了，也会因着内心忧虑过分，而使阴阳之气激荡失调以致精神病患。

（《老子》第五章）守中，即指中空、中虚而言。在权力专横的人间世上，人命如草芥，处境最为艰险的要数兼善天下的士大夫阶层了。他写卫国的暴乱——死尸满沟遍野，像干枯的蕉叶一般，以喻人间的残酷交争。凡溢之类妄，妄则其信之也莫，莫则传言者殃。

换言之，气就是高度修养境界的空灵明觉之心。然而，庄子在揭露了人间世的种种丑恶之后，并未消极遁世。

养中，为保养心中之气，与心斋养气集虚同义。然而，在这样一个动荡的社会里，知识分子无论怎样小心谨慎，仍不免被利用，遭清洗。游心，即心灵自由活动——精神从物物相逐、名利相争的现实桎梏中提升出来，使心灵在自由自适的情状下以美感距离来观照外事。他们有着治国去之，乱国就之的社会关怀意识，以忠君、辅君、谏君为己任，而君王却任意向他们施威，甚而施暴。

庄子处在一个动荡摇曳、权力倾轧、暴力相向的时代，统治阶级与人民之间的矛盾严重激化，造成两种价值观的极端对立：一方面，统治者以人民为暴力征服和权力争斗的工具，置人民的生死于不顾。商丘之大树，其枝干弯曲旋散，不能做栋梁棺椁。庄子并借仲尼之口表达他的义命观。庄子不惜笔墨，对一些怀抱理想的知识分子投身权力结构，原想改变它，最后被其消解掉的可悲情景，作了极其精彩的描绘：你一旦向他谏诤，他一定会抓着你说话的漏洞而展开他的辩才，这时候你会眼目眩惑，面色平和，口头只顾得营营自救，于是容貌迁就，内心无主，也就依顺他的主张了（目将荧之，而色将平之，口将营之，容将形之，心且成之）。

才木的有异，是庄子时代的异乡人。五、知识分子的隔离智慧 商丘树一节与上一节栎社树可谓异曲同工。

这样彼此容易沟通，戒心一旦去除，对立一旦打破，就容易交融，就容易引达他入于无过失的正途上。他们寻觅两全齐美的应对方法——既不危害国家，又不危害自身的处世与自处之道：君臣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，进退好有个自由回旋的余地。

故而游心之说，乃庄子以一种艺术精神而入世的心态。以心斋用之于应付暴虐的统治阶层，实在是不得已的法度吧。这正是历代杰出人才共同的悲惨遭遇。庄子笔下的知识分子，涉乱世，而不愿趋尘脱世。庄子提出了一项在中国古代教育史上至为重要的教育方法：随顺、引达（达之，入于无疵）的教育方法。这样对统治者所采取的不合作态度及其叛逆精神，对后代知识分子有着深远的影响。

颜回求问于卫国的贤大夫蘧伯玉：如果放纵他，则危吾国。一、乱国就之及心斋之道 《人间世》首节，假借颜回与孔子的对话，抨击了时君的残民自逞，揭示出与统治者相处的艰难。

二、使命的艰难及养中之说 庄子借叶公子出使齐国一事，写尽使臣接受使命时的心理压力，反衬出人君的绝对权力的威压之势，道出了臣子与君主相处的艰难。庄子笔下的孔子，这位儒家的泰斗，变成了宣扬庄子学说的道家人物。

对于顽固不化的暴君，庄子以为唯有采取不合作态度，彻底放弃改良主义者伺机诤谏之途，最后提出心斋一法，也不过是自处之道而已。世人所极力追求的功名、利禄、权势、尊位，庄子却视之为桎梏罗网而一再回避、抗拒，而追求自身价值的实现。

荆棘啊，不要伤害我的行程。同时要用保持自己的原则，待其自化，如果他像婴孩那样烂漫，你也姑且随着他像婴孩那样烂漫。知识分子与统治者相处，凡事要分寸得体，时时要藏智匿才，才可免遭嫉恨陷害。转个弯走，不要刺伤我的脚胫。

庄子生活在淫于酒妇人，群臣谏者辄射之（《史记·宋世家》）这样一个被史书称为桀宋的统治之下。悸惧、痛心之余的庄子，仍是不辞艰辛地于荆棘中曲折地探寻出路，世虽弃我，我不弃世，体现了中国知识分子坚韧的信念与毅力。

知道它饥饱的时刻，顺着它喜怒的性情，虎和人虽是异类却驯服于养它的人，因为顺也。也就是说，如果办不成事，必定会遭受人君的惩罚。

臣之事君，是无可逃脱的重担，称之为义。虚而待物者，指心境而言——空明之心，乃能涵容万物。

三、伴君如伴虎 庄子假借颜回为卫灵公太子师的寓言，说明与人君相处难，与储君相处亦难。孔子虽然看到今之从政者殆而，却对现实世界持有幻想，尽管往者不可谏，但来者犹可追的热望不变。（1989年夏秋完稿 ） 进入专题： 《人间世》 庄子 。到了庄子时代，竟至于来世不可待，往世不可追，既否定往世，也不寄希望于来世，因为庄子清醒地看到了这个无道的世界里，圣人勉强得以保生，而人民则仅免刑焉，令人满目悲凉。

向统治者进诤言，无论采取哪种方式，总不免屡遭不测，若是逞智求名，其后果更不堪设想，所谓名也者，相轧也。这里，庄子的用意是借形表德，支离其形意在忘形，支离其德意在忘德，以此表明他对世俗价值的扬弃。

叶公子高将要出使齐国，一朝奉命，忧急如焚，深感：事君不成，则必有人道之患。去教育一个人，尤其一个权势显赫的人，如果太多地估量了自身的才能，就会像螳臂挡车中的螳螂，不但挡不住滚滚的车轮，反被车轮碾得粉碎。

可悲的是，这些出自无奈的处世与自处之道，在激扰不安的乱世里，祸患依旧累累，命运依旧戚戚。徒弟问起缘故，木匠答道：是不材之木也，无所可用，故能若是之寿。